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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8章 西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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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卿的賞賜想要什麽?”昭烈帝想了想說。

這樣的大功勞昭烈帝的一時之間想著看來不能按照妥當的路子讓柳應渠升官了。

昭烈帝的目光掃過在內閣中的人,有的人該讓出一些位置出來了。

柳應渠心想他只想要黃金,“陛下,為大昭盡忠職守,是臣的本分,不需要賞賜。”

昭烈帝心中感嘆:“朕若是不賞你東西豈不是讓忠臣寒心,著柳應渠升職為侍讀學士。”

內閣大臣們目光驚疑。

侍讀學士是從四品的官,任務是文史編修,但這樣的職位配給內閣後就發生了變化每一個內閣大臣都是皇帝的顧問,是最接近天子的位置。

柳應渠可謂是一步登天,再加上聖眷正濃,遲早能在內閣升到大學士,大學士之後就是次輔,最後是首輔。

他才多少歲,二十幾歲的年紀。本來是該在翰林院熬三年後再出來做官,已經破格讓他做了工部主事,現在就要擡閣了?

還不如讓他做首輔算了,這怎麽可能。

看著昭烈帝強硬的態度,他們閉上嘴巴,心裏暗自想辦法。

當事人卻有些發苦,去了內閣多累啊,比工部還累,表面是他還要開心的領旨謝恩:“謝陛下賞識。”

昭烈帝說道:“等會龐全再把別的賞賜帶過去。”

柳應渠眼睛一亮。

昭烈帝讓身邊的侍衛把清雲道人帶下去了,他不禁上前看了一眼黑色的粉末,實在沒想到會有這麽大的威力,他讓其他的人退下了,留著柳應渠講了一會兒黑火藥,見柳應渠神色有些疲倦。

“柳卿,先回去吧。”

“是,陛下。”

柳應渠維持著自己疲倦的樣子,心裏一陣歡呼。

他才剛出了宮門就看見自己的老婆了,柳應渠還未迎上去就被沈清梧捏住了腰:“柳郎說是去找道士,怎麽還驚動了京兆府?”

沈清梧知道柳應渠心中有主意,可是這麽突然就被抓進去了還是讓他心裏擔心,一問之下還被帶進了皇宮,沈清梧心裏七上八下的,他也不敢回去就在這皇宮門口等著。

“疼。”柳應渠輕笑一聲,一看老婆的表情他有些小聲的說:“我也不知道怎麽就突然上門抓人了,還沒來得及躲就被當場拿住了。”

“所幸陛下清明,不曾被有心之人利用還是還給我一個清白。”

柳應渠扶著沈清梧上馬車,大致給他說了一些黑火藥的事:“估計運用得好,今年邊境的將士們也能過一個好年。”

沈清梧揚揚下巴:“那你也不能拿自己去……”

他說到一半又不說了,惡狠狠的瞪了柳應渠一眼。

“以後不能瞞著我了。”沈清梧揉了揉柳應渠的俊臉。

“好。”柳應渠先答應下來。

馬車停在了柳府,最近家中奴仆和沈清梧一起在布置嬰兒的房子,醫館裏的產婆也請好了現在住在柳府上。小孩子的玩具,衣服,鞋子,帽子還有奶娘,都要準備著,柳應渠跟人做了兩輛嬰兒車。

一輛是粉色的,還有一輛是藍色的,連上面的色都是去請教了那京城裏賣布料的。

譚大娘也時不時去嬰兒房裏轉悠一圈,把一些方面做了一些安排,沈父也會來看看,柳雲華還從醫書裏找了一些藥草熏了熏這間屋子,全家人都在期待他的到來。

柳應渠扶著沈清梧下車,沈清梧下車後,頭發上的發簪搖動,他還是一副艷若桃李的一張臉,唇角微微勾起,心情還不錯的樣子。

“陛下會賞賜什麽東西?”

柳應渠嘀咕:“金子來個十倍,一百根金條。”

黃金萬兩他已經不想了,按照昭烈帝的性子絕不可能給他,這跟要他命一樣。

“賞點其他的也行。”沈清梧想著。

他坐在椅子上,蔣羅羅給他端了一杯酸梅湯。

柳應渠聞著味都覺得牙酸,沈清梧卻是很開心的拿著勺子喝。最近小廚房裏新增了一個廚師,聽說是專門做糕點之類的小吃食,現在深得沈清梧的喜愛。

“柳郎,你又升官了,要不要慶祝一下。”沈清梧把註意力又移到了柳應渠身上。

從四品的侍讀學士了,還是沒當上工部尚書就擡入閣了,沈清梧有些惆悵,他每次想的總是不如願,都怪柳郎太優秀了,比他預料的總會超出一點點。

等會讓羅羅去書店看看,有沒有賣《俊俏首輔》的書,提前買著看一看,還要買一本《官夫郎》,對了,還有一本《育兒心經》,沈清梧摸著肚子,還是要學一學,能學多久只能看他的愛有多深了。

《育兒心經》這類的書,他已經預料到了有多枯燥,一定沒有話本子好看。

“姑爺,少爺,一個公公來了!”

柳應渠精神一震:“清梧,你裝作沒在。”

沈清梧立馬理解了柳應渠的好意,肚子大了他也不想跪就點點頭自己回房去了,他走到一半就悄悄的在扒拉著屏風往裏面望。

回房可能嗎?他一定要瞧瞧。

蔣羅羅:“……”

此時的龐全老太監把大昭的棟梁柳大人扶起來,捏著蘭花指:“把箱子給咱家擡上來。”

柳應渠和沈清梧心神一動,擡?竟然用了擡?

一箱,兩箱,三箱。

柳應渠的心怦怦直跳,眼中已經發出了金燦燦的光。

龐全笑容滿面說道:“這次陛下可是對柳大人看重得很。”

“其中有一個箱子前些年的貢品,兩顆夜明珠,有人頭那麽大一樣。陛下都舍不得用,賞給柳大人啦。”

柳應渠聞言很感動,“陛下大氣。”就是這破比喻怪怪的。

“還有兩個箱子,柳大人可以自己打開看看,是咱家羨慕的東西。”

柳應渠上前打開一個箱子,沈清梧踮起了腳尖,蔣羅羅也有些好奇也伸長了脖子。

箱子還泛著香氣,是名貴的箱子,箱子都不一樣了,那裏面的東西也不一般,柳應渠告訴自己不要心急,他打開箱子看見了一塊牌匾,是一塊“柳府”的牌匾。

他頓時臉上就沒了表情,一旁的龐全還在誇張的誇耀。

“看看,這龍飛鳳舞的字,這是陛下親手寫下的字,禦賜之物,柳大人陛下對你很看重啊。”龐全對柳應渠擠眉弄眼的。

柳應渠:“……”

“還有一個箱子,柳大人打開吧。”龐全催促道。

柳應渠已經麻了,他惡狠狠的抹了一把臉,心裏很委屈,他打開箱子看見一張紙,偌大的箱子裏只有一張紙。

柳應渠差點看哭了。

“柳大人這是陛下給您的房契,陛下聽說柳大人家要添新丁了,把柳大人宅子旁邊的房子賜給柳大人,陛下說來日等添了新丁,陛下還會賜下東西來。”

柳應渠楞了一下。

要說比金子還貴重的,昭烈帝最後的這一張地契才讓柳應渠心中感觸,送禮要送到心坎上。

……可是他也好想要金子。

柳應渠送走了龐全太監,遞給了龐全二兩銀子的銀子,龐全看著柳應渠真誠的眼神,龐全把銀子收進袖子裏,落寞的走了。

沒想到柳大人也摳。

大昭棟梁柳大人看著這三個箱子,有點犯難,他把最後一個箱子打開了,夜明珠泛著瑩瑩的綠光,有些晶瑩剔透,在陽光的折射下十分好看。

龐全也確實沒有說假話,這兩顆夜明珠很大,柳應渠小心翼翼把其中一顆捧了起來,沈甸甸的。

沈清梧在屏風後面看著有些按捺不住了,他假裝從房間裏出來了,假裝驚訝道:“柳郎,你手上拿著是什麽?”

“夜明珠,怪沈的,你慢點拿。”柳應渠拿著夜明珠,沈清梧對這種看上很貴,又漂亮的東西完全沒有抗拒力。

他伸手去摸了摸。

“陛下還賜下了牌匾,還有旁邊的宅子,等會就把這塊牌匾掛到旁邊的宅子去,再喊人把墻可打通。”柳應渠有了新宅子後,心裏頗有些想把宅子辦得漂漂亮亮的。

“不必喊人打通,燕長戈可以打通,一個人頂十個。”沈清梧說道。

燕長戈是抱著劍來的,他拿出自己的劍唰唰唰好幾下,墻裂開了。

柳應渠也裂開了。

燕長戈,他去江南的時候竟然沒帶上,真是一大損失。

“長戈啊,你有沒有想過去軍營的試一試。”柳應渠看著燕長戈實在是不忍心埋沒了人才。

“沒想過。”燕長戈十分的酷,很有江湖人的做派:“我們江湖中人才不去給朝廷賣命。”

而且他也沒學過什麽兵法,他要是殺激動了,哪還管什麽軍陣,自己直奔敵軍主帥去了,他也不喜歡受到約束。

在柳府上挺好的,他打算賴在柳府一輩子,已經打算在柳府養老了。他看柳應渠性子溫和,也不是那種兩面插刀,以後等沒用了還要把他趕出去。

那他不介意收一個人頭,高手老了也是高手。

柳應渠突然脖子一涼,他說:“長戈,你能教我一手嗎?”

燕長戈挑剔的看了柳應渠一眼:“老了,換你的崽來還差不多。”

柳應渠胸口插滿了刀:“……”

江湖人,你等著。

在皇宮之中,小太子正在練習拉弓,昭烈帝在一旁看著。小太子力氣還小,拿著的弓箭比他人還要大,那是昭烈帝平時裏練習的弓箭,小太子非要試一試,現在使出了吃奶的勁連弓都沒拉開。

唐清在一旁看著,昭烈帝差點就要嘲笑出聲了,然後他被唐清看了一眼,昭烈帝摸了摸鼻子。

小太子漲紅了臉,他還跟這把弓箭較真了。

他聽說父皇以前都拉得動這把弓了,而且跟著昭烈帝聽了西北的戰爭後,小太子心裏也對武藝渴望起來。

昭烈帝走上前去,龍袍把他襯得身姿修長,五官輪廓深邃,帶著點冷的俊美,朝議上的帝王流冠已經摘下了,他彎下腰寬大的手掌握住了小太子的手。

小太子身子瞬間緊繃起來了。

低沈的聲音傳來:“身體放松。”

小太子深吸一口氣,慢慢放松下來,昭烈帝挑眉。

“瞄準,仔細聽風的聲音,手再放低一點,雙腿向外站,肩膀放松。你要把射箭看做是一種稀疏平常的事,不要急於射中紅心。”

雖然他向來只喜歡拿第一,但小太子嘛,昭烈帝大發慈悲的想可以寬容一下。

昭烈帝握住小太子的手松開了弓箭,一箭正中紅心。

他確實只喜歡拿第一,昭烈帝客觀的評價自己,然後打發小太子:“自己去玩。”

唐清和昭烈帝走在禦花園裏,禦花園裏花團錦簇的:“陛下,你真要修一條西從京城到西北的路?”

這不僅僅是運輸物資那麽簡單,萬一路真的修成了,根據柳應渠說的,比平時的路快很多,那麽要是西北以後有什麽問題,會更直觀的威脅到京城的地位。

還有皇帝的性命。

這事在朝廷上早就吵了好幾次,他把西北修路的事是交給了柳應渠,那是柳應渠做工部主事最後的一個任務,理應要做完。

昭烈帝給他升了職,還要他幹完最後一件事,相當於他打了兩份工只拿了一份工錢。

工部主事是正五品官員能夠上早朝,只是一般都是在角落裏待著。雖說侍讀學士是從四品,但地位完全不一樣,一下子就把摸魚打瞌睡的柳應渠拎到人前來了,曝光在朝臣眼皮子之下。

“陛下,請陛下收回成命。這關乎大昭社稷,陛下萬萬不可糊塗!”

“陛下趁現在還未犯下大錯,及時收回成命!”

沈憂也有憂慮,他便沒開口。

昭烈帝看向了柳應渠。

三元及第的狀元郎身穿緋色官袍,他像是一個鐵豌豆一樣,把周圍的朝臣一頓亂噴,絲毫不顧及諸位前輩大臣,還有自己沒有根基。

柳應渠拱手道:“君辱臣死,要是敵軍有一日攻進了京城中,那一定有一部分是做臣子的出了問題,我們能做的是防守好,找準時機由守轉攻,把西北這條路守好,而不是把一切怪在這條路上。”

有大臣不死心說道:“那陛下的安危……”

他們只能抓住這點,而後用這點去攻擊,百試不爽。

他們在意的不是西北這條路,在意的是自己榮華富貴,若是京城直接掌控西北,對軍資更為嚴格,那他們上哪去撈油水。

以後萬一西北真的破了,他們這些貴族不就是百年基業給毀了,時時刻刻處於恐懼之中。

金鑾殿黃瓦蓋頂,金碧輝煌,柱中金龍纏繞。

柳應渠挺直了脊背,所有人的註意力都放在他身上,他高聲道:“天子守國門,君王死社稷。”

滿殿無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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